三槐和宝莲_三槐和宝莲(12)巴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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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槐和宝莲(12)巴掌 (第1/1页)

    宝莲跌坐在地上,一脸愕然地望着费三槐,好像不认识他了一样。瞪得溜圆的那双大眼睛里渐渐盈满了泪水,然后顺着鼓起几个红红的手指头印子的脸颊扑簌簌滚落在胸前。她不能相信:被结婚前的甜蜜爱恋和结婚后的浓情蜜意包裹着的她的心也会受伤。她没想到,像挨打这样的事情有一天也会落在她的身上。

    三槐一点可都不后悔:女人是要疼,可也不能太没规矩,没了规矩的女人就会骑在男人的头上尿尿。他就是太惯着女人了,看看,这个女人都被他惯成了什么样子,再不给她点教训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她还不敢把家给拆了?虽然看着那雪白的脸颊上渐渐显现的几个手指头印子他也在心里懊恼自己没控制好力度,可他还是用了很大的力量压制自己想要把她从地上抱起来的冲动:女人最是个有心机的东西,一旦让她看到自己心软,宝莲的这一耳光就算白挨了。

    他硬着心肠不去管她,只把帅帅抱在怀里哄着。他冷眼看宝莲哭够了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看着她洗了脸换了衣服,又从抽屉里抓了几张钞票出门了。

    他坐在那里没动,既没说话也没阻拦,只在心里冷笑:看起来无论什么样的女人,挨了男人的打也就这些本事:一哭二闹三上吊,然后就是回娘家搬救兵。宝莲倒是不哭不闹,那就是回家搬救兵去了?这一招三槐可不怕,这两年他也看清楚了:岳父岳母是那种老实得被人欺负死也说不出什么话的人,看到宝莲脸上的手指印估计岳母也只剩下流泪的本事,老岳父也就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抽根烟了事儿,根本就不会在他跟前说个什么三言两语。两个大舅哥?那才是个屁呢,在他最遭难的时候他们连屁都没敢放一个大声的,现在有啥脸站出来冒充大个子驴?还别说从他开始卖磁带,他们媳妇从他这里拿了多少带子回去?这脸都给他们留得足足的了,要是给脸给多了他们不知道兜着非愿意充大个儿的,就让他们自己在那里头蹄儿乱蹦吧,他费三槐可还懒得骑呢!

    不对,她娘家住得那么近,走过去也不用五分钟,宝莲拿那么多钱干什么?是想回娘家住几天,然后等着他去接,缓缓面子?

    三槐在心里盘算着,他不怕宝莲回家搬兵,如果来的是老头老太太,那没啥说的,自己伸着头皮等着挨骂就是了。咋说也是老人,就是拳头耳光子落在身上也得接着,不能说半个“不”字,何况自己打了人家闺女,咋说也得给老人搬个下台的梯子。这个道理三槐懂,且不说老两口子平时待他好,打明面上看,比对宝莲的两个哥哥还好呢。

    来的要是她哥就可就另说了:宝莲的两个哥哥都是窝囊废,属于跌倒了不知道往起爬、三杠子压不出一个闷屁的人,跟他们论理?三槐连半张嘴都不用!他们要是懂事儿啥都好说,不懂事的话他也可以不给他们留面子。他只怕宝华过来,这个小姨子性格泼辣脾气火爆,平时说话把她妈都顶得直翻白眼,她要是来闹他可是有点头疼。

    想想也不太可能:宝华年前才定了亲,对象是个技术员儿,家里都是矿上的职工,公公还是采区的大区长。在这种时候,她一个当小姨子的来找姐夫闹架基本上不可能:那太不成样子,让婆家知道了多不体面?

    前前后后捋了一遍,三槐安心了。看起来这几天自己得多劳累:带孩子可不是个轻松活儿。宝莲把孩子放在家里不就是打的这个算盘吗?可他不打算三两天就去接她,他得熬熬她的性子,让她在家里多胡思乱想几天,别的不说,光是想帅帅就能叫她夜里睡不着觉:从生下来到现在,帅帅从来都没离过她的身。母子连心,他知道宝莲:离了帅帅她得疯。

    听到门响他有点意外,等看到进来的是他爹他更加吃惊了:原来宝莲没回娘家。水有源树有根,人家是回乡下找他父母的茬儿去了!三槐懵了:哪有这样的女人?她脑子里到底咋想的?这么一闹,他爹娘以后还咋迈出家门,连个媳妇都弹压不住,他还咋有脸回村?他脑子里乱哄哄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念头。

    宝莲不说话,她冷着脸把帅帅夺过来,转身进了卧室,还插上了门,根本不理想看看孙子的老公公,把他伸出来打算抱孩子的胳膊硬是僵在了那里。

    午饭爷儿俩是在小饭馆吃的。说是吃饭,爷儿俩基本上属于看饭:他爹光抽烟不说话,三槐也就半天往嘴里扒拉几个米粒儿,谁都没心思动一动跟前的菜。

    对于宝莲搬来的这个大神,三槐打心眼儿里感到头疼。他打小就跟他爹没话儿,不光是他,他爹跟他哥儿几个也很少说话,除了老四。在家的时候都是他娘安排家里的活计,父子们实在需要交流,他爹也都是用眼,生气了就用脚。他那张嘴好像就是摆在脸上的铁锁,只有他娘有时候才能打开。

    小屋里的沉闷压得三槐喘不过气来,一碗米饭数完了老头子还是在坐在那里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半天,他好像惊醒了一样,看了一眼拿根筷子在桌子上瞎画的三槐,指着桌子上没动筷子的那两个菜挤出笑纹儿对服务员说:“他姐,劳烦你把这给俺装上,俺带走。”

    三槐如逢大赦。

    远远地看着公交车过来了,他爹才问三槐:“帅他娘有错儿?”费三槐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看他爹询问的目光,他下意识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有错儿能打,没错儿就不要打。要紧的是有本事打就得有本事哄,咋说也不把家弄散了。”一脚跨上车门,三槐爹回头对儿子说:“这又不是在咱家里。”

    三槐愣在那里,看汽车载着他爹喷着一股青烟越来越远,他恍惚了:那个说话的人真是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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