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花季_6.云开雾散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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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云开雾散 (第2/2页)

但这是我女朋友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在楼梯间,我把装着钱的信封塞进嫂子手里。

    嫂子按住我拿钱的手,一手扶在我的肩膀上,无声的落下了眼泪,那只干枯粗糙的手在不住地颤抖,我能感觉到手上传来得北极冰川的温度,我的内心备受煎熬,安抚了老孟就会伤害另一个人,照顾了别人就会忽略自己的感受,我无能为力,轻轻抚着嫂子的后背,希望可以传递给她一些温暖。

    她擦擦眼泪,对我说:“老孟的时间不多了,单位的事已经安排好了,人还没走茶已经凉了,这个时候你们还能来,他还有有人陪,他不孤单,他也知足了,谢谢你们。”

    我有一种想把真相告诉她的冲动,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嫂子止住了哭泣,用力的在脸上摩擦着,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我没事了,看看能不能看出来哭过?他情绪不稳定,我别影响了他。”

    我假装打量了一下:“很好,很漂亮,气质很棒!”

    “臭贫,比老头子天天板着脸帅多了。”

    我挠挠后脑勺:“咱们回去吧。”

    “大路,和嫂子说实话,她是不是那个女孩?”

    “哪个女孩?谁呀?”

    “她能有这份心,也不枉老孟总惦记她了。”

    “嫂子,你说什么呢?”我的心扑通通乱跳。

    “你们呀,有些事还是放在心里的好。”

    我忍不住想哭,使劲的吸吸鼻子:“说什么呢?净瞎琢磨,走吧,老头该着急了。”

    云正站在床尾和老孟聊着没营养的内容,无非是打气鼓励保重身体,简单的和老孟夫妇告别,我们就匆匆的逃走了。

    “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打车走。”

    “她好像知道了。”

    “是他自己说的,他说总是瞒着太累了,总要给她一个交代。”

    “说的也是,那我走了,保重。”

    “你也是。”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后来就没去看过老孟,也许是心里有愧,也许是生气,又或许是不愿面对一个人被病痛折磨,反正就是不想再见他了。

    半个多月后,老孟又给我打来电话。

    “弟呀,我给你讲个好玩的事情。”

    “好,你说吧,我听着。”

    我正在玩游戏,叼着烟苦大仇深的对着电脑发狠,嘴里轻轻地敷衍着。

    “我看见窗户外面,一群小人正搬着梯子够云彩呢。”

    窗外一片寂静,后半夜的夜空中连一朵云彩也看不见。

    “你记下了吗?”

    “嗯。”

    我放下鼠标,眼睛酸酸的。

    “那我挂了。”

    电话里传来忙音,我的眼泪涌出来。

    三天后,我参加了老孟的葬礼,我看到了很多人,有认识的,有见过的,更多的是不认识的,每个人都悲痛万分,却不见一滴眼泪,我也没哭,我带着墨镜叼着烟拥抱了许多人,认识的、见过的、不认识的,然后我就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独自离开。

    我也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死人很快就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了,除了他的家人别人甚至不知道他曾经的存在,我依然过着没心没肺的日子,插科打诨、不务正业。

    文利推开门,对我说:“有人找你。”

    “忙着呢,没空。”我一边打游戏,一边敷衍。

    “你好,大路。”

    云的声音引得我抬起头。

    “哦,你怎么来了?”

    文利悄没生息的退了出去,我连忙拿出饮料摆在这个不速之客面前。

    “我有事找你,能跟我出去一趟吗?”

    我犹豫了一下,“好吧。”

    一路无话,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被云拉到了郊区的别墅区。

    低调中透着奢华,简约中显露精致,看来她的日子过的不错。

    “随便坐吧,公司给租的住处,你想喝点什么?”

    “能抽烟吗?”

    “烟瘾还是那么大,随便吧,我去换身衣服。”

    我觉得我天生就是穷命,在这样的一间别墅里全身都不自在,哪哪都不对劲,抽的烟也觉得味道不对。

    不大会儿功夫,云从楼梯上下来,换了一身丝质的睡衣,看起来明艳动人。

    “你还是一个人吗?”

    “是呀。”

    “那就好办了,今晚住我这里吧。”

    我被烟呛得直咳嗽。

    “呵呵呵,胆子小了?不像你呀?”

    “别闹,你不是有事找我吗?”

    “明天是他的忌日,我想去看他。”

    我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没人告诉我他埋在哪了,我只能找你。”

    “哦,行。”

    云轻轻褪下了睡衣,露出了雪白的酮体。

    我怔怔的看着她的身体,是欣赏,单纯的欣赏,上天竟能够把一个人设计的如此完美。

    “这算什么报酬吗?”

    “是你的真心话嘛?”

    我低下头,使劲的嘬着烟。

    “就算是吧。”她凑到我身边,那股玫瑰味道再次出现,震荡着我。

    我一把把她搂在怀里,不肯放开。

    清晨她枕在我的胳膊上就像以前一样,我轻吻着她的发丝,把她从梦中惊醒。

    她没有和从前一样送上甜蜜的香吻,而是一言不发的起身去换衣服。

    “咱们可以出发了吗?”

    很快她就穿戴整齐的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光溜溜的坐在床上:“要这么着急吗?也许会碰到很多人。”

    她优雅的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着我。

    墓地的停车场,我们坐在车上。

    “你知道他最后对我说了什么吗?”

    我摇摇头。

    “他说你是个好人。”

    我拉开车门:“走吧。”

    站在老孟的坟前,墓碑上刻着他的名字,在他名字边上预留出另一个名字的位置,墓碑下摆放着别人留下的祭品。

    云弯下腰,把鲜花摆在旁边,波浪一样的秀发挡住了她的脸,大大的眼镜遮住了她半张脸。

    我在一旁安静的抽着烟,烟雾飘过让眼前的景象变得虚幻缥缈。

    云直起身子,轻声道:“我美吗?”

    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悲哀的发现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周围全是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

    我拿起电话打给大洋彼岸的夏实。

    “喂,大路,是不是想我了?”

    “你丫能来接我吗?”

    “你在哪?”

    “我要知道我在哪还给你打什么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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