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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升学宴  (第1/1页)
    父子俩一大早从渔港镇坐车到县城,在市场买了一个大猪脚,一大块五花rou,还有早上九姨从渔港码头买的几条大黄花鱼,九点坐上了回村里的村巴。    到了村里,大伯家就在马路边上,在门前剖花生米的大伯母见到父子二人,站起来开口就问:“四叔,周飞考上没有?”    “嫂子,周飞考上了。”周老四喜气洋洋地大声道。    “真考上了,祖宗保佑啊,你大哥一直念叨着,这么久没个消息怕是考不上,刚才去申富家坐席还黑着脸呢,六十几岁的人了脾气一点不知收敛。”    “嫂子,周飞考得好学校,孙中山建立的中山大学。”    “哎啊,考上就好,你们也去申富家吃席去吧,村里每家每户都请了。”    “好,好,嫂子,这是买的一点rou和鱼,你提厨房去,晚上吃。”    说完把手上的袋子递过去,让周飞把包放下,去申家吃席。    “爸,我就不去了吧,每家每户请当家的去,我也去不合适。”周飞不想去。    “怎么不合适,再合适不过了,把录取通知书带上,让村里人都瞧瞧。”周北风就是要露一次脸,村里人不是看不起我周北风,说我穷吗?我培养了一个重点大学的大学生,你们谁做得到?    周飞知道父亲不会放过这次露脸的机会,自己说什么都徒劳,只得拿着录取通知书跟去。    远远的鞭炮声和欢笑声就传来了,走下一个树木遮蔽的坡路,就看到刚建不久的一栋三层洋房前宽敞的院子里,摆着一张张坐满人的圆桌,一个个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有眼尖的田家老人,看到走过来的周北风父子俩,高声叫道:“周老四,过来喝两杯。”    “周四叔,周飞,回来了。”在院子门口摆桌子收礼金的申家人招呼走近的父子俩。    “嗯,回来了,写个礼薄,礼金100。”周老四气定神闲地带着儿子来到礼桌前,掏了一张红色的毛爷爷出来。    “南边树荫下还有空位,周四叔,周飞,你们去那边入席。”    周飞跟着父亲穿过几张桌,坐到了只坐了三四个带孩子的女人那一桌,周边看到的村邻纷纷扭头来看,或打招呼。    周飞扫了一眼院子,估计摆了十五六桌,有一大半是村里各家的男人,另外生面孔的应该是外村的或是申家的亲戚。    申复骅胸前带红花,像个新郎官一样,正跟着申富给坐在大厅的那两桌贵客敬酒,作为周家名义上的族长,大伯也坐在大厅,旁边坐着一位戴着眼镜的半秃老学究,是申复骅的大舅爷,在一中教化学的。    看到申复骅胸戴红花像个新郎官,意气风发地接受大家的恭贺,周飞总感觉滑稽浮夸,要是让自己戴,一百个不愿意。    “周飞没考上啊?”有村邻见父子二人坐下,用怜惜的语气问。    村里闭塞,人们一年到头田里海里忙活,又不是自家孩子,哪会对高考关注,见了面才随意问一句罢了。    “考上了,喏,这是录取通知书。”周北风正等着人问呢,一下子就拿出了通知书晃了晃。    “真考上了,什么学校,我看看。”有识字的就伸手去要通知书,坐在附近吃席的村邻丢下碗,握着筷子纷纷起身围拢,或伸长脖子过来看。    “孙中山建立的中山大学,唉,唉,别抢,弄坏了你去哪里给我弄一本一模一样的?”周北风站起来把手里的通知书高举过头,生怕别人抢去弄脏弄坏了。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整个院子来吃席的人,一问说是周飞也考上了,还是什么孙中山建立的中山大学。    腿脚有点不麻利的周东风听到,腾地推开酒杯放下筷子,站起来脚步如飞地往周飞父子这边来。    “周飞真考上了?”周东风扒开人群,大声问。    “哥,周飞真的考上了,你看。”谁也不给的通知书递到了周东风的面前。    周飞见大伯一把接过,双手打开看了又看,颌下半白的胡子颤动,嘴里念叨着一连串的好字。    当申复骅的老学究舅爷看到周飞的通知书,酒光满面地夸道:“中山大学啊,全国重点的好大学,了不起。”    在旁边的申富脸上皮笑rou不笑地说:“周大哥,我都说了周飞也能考上,你还不信,这回放心了吧。”    “周申两家今年都出了大学生,虽然申复骅考的学校稍差了点,但都是簸箕湾村的骄傲,你们周家是不是也得摆个酒让大家都高兴高兴?”嗜酒如命一天三醉的田家领头人半眯着眼问。    “嗯,必须摆,就这几日,挑好日子,到时候大家来喝酒。”    “……”    本来是申复骅的升学酒,变成了恭贺周飞的主场,申家人脸色都不那么好看。    吃完了席,回到家的周东风戴上老花镜,把黄历翻了又翻,算了又算,定了8月26的日子给周飞摆升学酒,考虑到方便乡亲,商量后就在周飞家里摆。    也没写请帖,村里各家各户通知一声就行了,第二天上午把周飞留村里,周北风拿着刚写的请帖孤身出门,也不知跑了多少地方,第三天晚上才回到。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周飞趁着这几天空闲,把家里五间大砖瓦房门前屋后的杂草清理干净,再把家里门窗打开通风,灰尘清扫,收拾收整,才算有了人气。    大伯又请人来帮着把外墙粉刷了一遍,看起来没那么陈旧破败。    周家各房出人出力,砍了竹子在门前空地上搭棚,请了隔壁村专门给人做酒席的厨师来,先商定菜单,再安排采购,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    25号晚灯火通明,烧水杀鸡宰鸭,清洗河鲜海味,炸扣rou、蒸丸子……通宵达旦地进行,来帮忙的都是周家的叔婶嫂子。    26号一早,周飞被叫到祖屋祭祖,大伯主持仪式,隆重而肃穆。    上午十点过后,有客人陆续到来,几个外嫁的姑都来了,村里的自然认识,外村甚至周飞母亲娘家的很多亲戚周飞许多是第一次见,他们少的三五十,多的一两百随礼,在礼簿上记上,都是将来要还的一笔笔人情。    十一点半开席前,周云一家和四妹回到,同一趟班车下来的还有学校的黄爱明主任和卓向高老师,他们代表学校来祝贺,轮流上场说了几句喜人的场面话,周家人觉得倍有面子,把他们安排到正位上坐。    原本计划十二桌的临时加了两桌,幸亏做席的厨师有经验预多了食材,不然客人来了没吃的,得有多糟心。    周飞不惯这样的迎来送往,可是躲不开,跟在意气风发的父亲身后,各桌敬酒寒暄,相互攀亲附戚,他喝的是饮料,不然早钻了桌底,父亲却是海量,可没等酒席结束已是醉态难掩。    周飞记得‘以前’和申复骅去邕城上学,两家都没有摆升学酒,父亲曾问过他要不要摆,他拒绝了,考的三本野鸡学校,有什么好摆酒的,说出去都嫌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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