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绝望是最没有价值的情绪 (第1/2页)

    “我挺想知道的，你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说这句话的呢？”

    “……是被害者，还是加害者。”

    “大守八云曾经身为被害者，金木也有这样的遭遇。”

    “但我并不觉得你作为一个单纯的加害者有这个话语权，”说到这里，方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用另一只手挠了挠头。“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是说，嗯……你实在太弱了。”

    “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不……”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壁虎双目充血，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已经意识到了眼前的家伙，可能是比那个能轻易击溃自己的女人更加可怕的怪物。“饶……饶了我……”

    “你想知道什么……我……我都可以……”

    “所以啊，还是让我亲自翻一翻你的过往吧。”

    方染无视了对方的求饶，用哄小孩一样的语气说道。“来，别动，并不怎么疼。”

    哧。

    他的手指轻易戳穿了壁虎刚刚制作出来甲赫，抵到了对方的皮肤上。

    “你知道吗？每个人其实都像是一本书。”方染一边翻阅着壁虎过往的情绪记忆，一边悠然地说道。“我其实挺喜欢看书的。”

    他说着不禁露出微笑。“有些故事真的让我爱不释手，我会想要好好保护它们，小心翼翼地翻看，免得碰坏了任何一个页脚。”

    “而有些书嘛，不过是一句糟糕的废话重复了一万遍，就像是……”

    “——你。”

    方染脸上浮现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读完了啊，你的一生。”

    “看起来平平无奇，都是些颇为廉价的情绪呢。”

    “不要说极致的恨与爱了，就连嫉妒，愤恨，恐惧这些通篇都有的情感都不纯粹，真是半吊子啊。”

    方染就好像失去了兴趣一般，有些恹恹地收回手来，在虎人有些恐惧的眼神中随口说道。

    “难怪你纠结于名字，却无法给自己取名。”

    “难怪你那么在意别人叫你壁虎，自己却偷偷渴望活成他的样子呢。”

    “因为你其实什么都不是啊。”

    “没有名字，不是任何人。”

    “完全不曾被人注视过。”

    “你渴望成为令他人恐惧的存在，渴望成为加害者，就像曾经支配你的人一样。”

    “但你只是个废物。”

    “只有活成别人的样子，变成别人的影子，才能勉强摆脱自己卑微平凡的过去。”

    “才能让他人正眼瞧你。”

    “可一旦别人对你喊出那个名字，你的一切努力，一切伪装都白费了。被人无情地撕个粉碎。”

    “到头来你还是一无所有。”

    “所有知晓这个名字意义的人都会了解你的本质。”

    “——一个渴望获得身份却求而不得的卑微者。”

    “还真是……”

    方染嘴角滑起一丝弧度，用冰冷的话语给对方乞求的目光钉上了棺椁的楔子。

    “——可怜啊。”

    所有的不幸都可以用当事人的能力不足来解释。

    没有体会过那种痛苦，仅仅是以加害人的身份来粉饰自己的行为。

    喜欢凌虐他人的混蛋，结果只是图一时嘴爽，做个学舌的鹦鹉么？求饶的样子可真难看啊。

    “喜欢这份名为‘无能为力’的感觉吗？”

    “看来，你也并不真的拥有那种觉悟。”

    看到虎人那副凄惨地陷入绝望的模样，方染忍不住坏心眼地说道。“要不这样吧。”

    “由我来为你取一个名字？由我来给予你一种活法？”

    “如何？”

    “……”

    他用手点了点额角，沉思道：“你就叫……”

    “……”

    “嗯……”

    “……”

    过了一会儿，方染睁开眼睛，惊讶地说道：“咦？看你那副期待的样子，该不会以为我是真的准备替你取名吧？”

    “……”

    “我为什么要做那样无聊的事啊。”

    他说着干脆地转身准备离开，冷漠地宣判道。

    “你不配拥有名字。”

    “就这样追求着他人的姓名苟活下去吧，角落里的爬虫。”

    啊啊啊啊啊——

    被赐予了希望，又再度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