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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同袍重逢》  (第2/4页)
 第二日午时刚过,那支江原兵终于抵达了千霞关以南五里,正在整备队伍,即将开拔入关。    被千霞关的卫队拥着,王峻早已在关城之下等候多时了。因为今早的斥候回来报告,那支队伍中除了墨绿色的“江原”二字之外,还在中军竖起了“褚”字大旗。    “没想到,莫涛这个老家伙居然会把他给派出来了……”镇南候每次来,他也只是在关内设宴接风,装装样子。而在王峻心里,那堂堂镇南候的分量,是远比不上这位褚将军的,因此他要亲自开关出迎。    五里的距离,说到就到。此刻这关前列着的人里,就有昨日探得情报的那些骑兵。他们远远望见那支开来的队伍,全然没有了昨日暴雨中的落魄样子,仿佛是随着天光一露,就重新变得军容整肃,斗志昂扬了起来。    “果然是他。”王峻当然也看到了中军那杆大旗,赶忙手一挥,带着一队亲兵迎上前去。    见到千霞关这边驰来一队人马,江原兵前阵的骑兵便竖起了停止前进的令旗。数千人的队伍,在这旗语的指挥下,仅数息就全部停住了脚步,安安静静地列在路上。然后随着一声锣响,前部人马如潮水般向两侧避开,显出了一条通路来。    “天度兄,王峻候你多时了!”在那些亲兵目瞪口呆中,他们的守备大人,竟然像个莽撞的新兵蛋子一般,跳下了马,三步并做两步地就冲了过去。而那由两列军兵组成的通道深处,也几乎是同时响起了一声朗笑,那银甲银盔的江原兵主将褚天度也是迈着大步迎了过来。    王峻奔到了褚天度的面前,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头便拜,口中也哽咽地连连喊着:“天度兄长,十七年了,小弟终于再见到你了。”    褚天度听见这话,心中一时也涌上了千头万绪,竟虎目泛红,只好双手将王峻搀起,压住了情绪对他说道:“好兄弟,快起来,咱们进城再叙。”    也许是褚将军的面子确实管用,这四千江原兵刚一进城,便被安排到了原本为右武卫前军准备的营地之中。负责接待安置的队官还说,王峻交代过了,这里的物资军备江原兵均可随意取用,若是还有什么需求,也尽管提出就是。等于是将这支地方军队,按照秦国十大主力的标准越级接待,这可是莫涛的亲兵都不曾受过的待遇。    同样,守备府后堂中,这桌子好酒好菜,也是高过了镇南候的待遇,净是些从唐国运进来的珍馐佳酿。其实这些东西也都是从太平渡上的岸,但往往遇到莫达揩油时,那些商队宁可破费些银钱,也不肯拿实物来孝敬他,可见有多稀罕。但到了千霞关就不一样了,王峻这几年对于商业很是看重,不仅在所辖范围内,会派遣小队官军护送,更是在税收与通关手续上,改革了许多积弊,受到了一致好评。那些颇有名声的跨国大商号,每次路过关城时,都会给这位守备大人呈上一份丰厚的礼物以表敬意。    虽然酒菜这样好,但只喝了三五杯,王峻就拗不过褚天度,陪着他回去江原兵的驻地巡查了,二人从营房到物资细细地看了一圈,又到几队正在吃饭的士兵中间,同他们一起吃了几口。    “二十几年了,兄长还是如此习惯,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王峻笑着说道。这一路跟下来,不由得令他感慨万分。二十多年前,他刚入伍时,褚天度就已经是他们的百夫长了,这般仔细的巡查从那时王峻就是天天都见到的,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后来王峻自己也开始统率部下时,也不由自主地就模仿起了褚天度的治军方法。直到他调往千霞关,做了这关城守备,同时要管理军政两头,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多了几倍,也就放弃了这个保持了近二十年的习惯。    褚天度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步伐快了几分,与王峻一起走入了营地中军大帐。    “贤弟,这么安排会不会不妥?”二人坐定了,褚天度将头盔放在了案上,面露担忧地说道。    王峻明白,他这是见到自己将右武卫的营地腾出来供江原军使用,心有疑虑。便是把手一挥,大咧咧地说道:“放心便是,小弟在千霞关这一亩三分地上,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听见王峻这话,褚天度先是欣慰地笑笑,然后面色又有些黯然地道:“说的在理,那就听你的。”    虽然是很细微的表情变化,但还是被王峻捕捉到了。他在心中暗想:他的性子怎地变成如此模样,已全然不是当年那个刚毅果断的褚天度了。于是拎起案上的水壶,给两个杯子都倒上了水,口中似是不经意地说:“天度兄,忙了半天,快先喝口水吧。小弟这些年寻了你好几回,却一直联系不上。”    褚天度似乎在心里做着什么不知名的斗争,眼睛盯着面前的水杯一动不动,沉默了许久后,一声长叹,抬起头来望着王峻说道:“一言难尽呐。”    一直到天光已尽,营帐中的火把都高高燃起后,王峻二人才走出了大帐,一路行到辕门岗外。    “兄长要不还是听我的,住到府中去吧,房间早就收拾好了。”王峻诚恳地邀请道。    褚天度此刻的精神反而比白天要强了不少,仿佛几个时辰的老友深谈让他宽解了不少心中的沉郁。他露出了笑容,拍了拍王峻的肩膀,爽朗地说道:“我在军中生活多年,早就住不惯宅子了。贤弟快去吧,陪了我这大半天,一定耽搁了不少要事。”    王峻还想再劝,却看到褚天度此刻的眼神中,已然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多虑寡断的成分,与自己记忆中那个青年将军的神采重合了几分,就知道自己此时说什么也不会改变他的决定了,便是一拱手,上马离开了。    这一路上,王峻想着二人方才的长谈,不由得感慨万分。这褚天度的命运也是十分坎坷,他家是军户,祖祖辈辈都在秦东边城定远卫当兵,他十几岁的时候,定远卫在一次北方部落的入侵中被摧毁了,褚天度的父亲、伯父等男丁全部战死,其余家眷也都被冲散了,不知所踪。三天后,这数千百姓在逃往内地的路上,被赶去救援的左武卫主力给救下了。大军在登记难民身份时,把所有适龄的军户子弟都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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