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生蝣记_初遇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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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遇 (第2/2页)

便把空酒壶往旁边墙上一摔,一挥衣袖,也不顾身上的碎渣子,红着眼睛怒拍栏杆,对着身旁的金铭正色说道:

    “上笔墨!今晚,就让你们这帮自称长安才子的虚伪文人看看,什么才叫诗,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金铭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云淞这家伙多久没写诗了?自己过生辰礼求了他几年都未扣出一个字来,如今这家伙喝醉要写诗了?瞬间酒醒了大半,赶紧跑回房间拿来笔墨伺候着。

    云淞接过金铭手中的毛笔,一甩衣袖,漏出半条细皮嫩rou的胳膊,把毛笔往墨缸里一沾,抽出玄殷的玄铁剑,把宣纸定在墙上,随即右手中的毛笔好就似变成一条墨龙,在纸上游走,只见云淞好似根本没有思考,而是将脑子里的东西画在纸上一样简单,龙飞凤舞间,时隔百年的诗仙绝句,就这样映在了金铭的眼中:《青玉案·元夕》;

    顺着诗题往下看,金铭瞬间身体变得僵直,看得旁边的玄殷是又急又燥,在纸张前来回渡步,实在是憋不住转头看向呆若木鸡的金铭问道:“金铭!云淞他写的什么啊?龙飞凤舞的啥也看不懂啊!”

    金铭只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嘴巴边示意玄殷安静些,这时候可不敢吵到了当代诗仙的创作,万一毁了意境,自己得成了天下文学界的醉人了。“嘘,长安的诗坛,今晚要变天了,没想到咱哥仨第一个在长安打出名头的竟然是云淞,还是在妓院”?

    金铭盯着云淞的手指,他不明白这双看起来细皮嫩rou、软弱无力的手,是如何将这繁华璀璨的长安给搬到这张薄薄的纸上的,此时金铭看着云淞写在宣纸上的墨痕,一个活生生的长安就映在了自己的眼睛里,正如方才四人依靠在天字号包厢栏杆向长安城看去的那般;

    凌云阁此刻是安静的,众人都被云淞的气势给震撼到了,谁也未曾想到一个年轻且颇有贵气的玉面书生,一个来摇摇欲坠的娇弱公子,此刻作起诗来竟有如此气势,这就连秦阳书院的夫子,也写不出这一手书法吧?

    金铭没有在意周围人的小声嘀咕声,他的眼里只有云淞笔下的长安,以至于瞧出了神,口中竟不自觉的念了出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只这一句,负责记录今晚诗比的书院夫子们顿时愣住了,赶紧摊开桌上的纸笔,红着眼睛竖着耳朵听着金铭口中的诗句,赶紧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他已经可以想象到明天的长安会是个怎样的情景了,记了这么多年的诗会,这首当为上乘!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下笔如有神助,整首诗一气呵成直至停笔后,云淞这才把笔丢在一边,捧着手中的诗句,开始癫笑起来,头发有些凌乱地一会哭一会笑,嘴里不停的嘟囔着:“这就是长安吗?这真的是长安吗...”

    书院的夫子则在一旁胆战心惊,生怕云淞脑子一抽把这首让人拍案叫绝的绝句给生撕了,这可是原稿啊!听了开头以为是上乘,这整首诗记录下来,简直是绝句!描写长安的文人墨客,自古有之,却没有一首可与这首《青玉案·元夕》相提并论。

    云淞笑着笑着便一头栽在地板上,睡死过去,金铭赶紧晃了晃发蒙的脑袋,和玄殷一起架住云淞,往房间里搀扶。此刻凌云阁里的宾客都愣住了,这是人能写出的诗词吗?柳易的诗句已是上乘,这长安城里竟有比柳易还有才气,还要年轻的公子?未曾听说啊,难道是哪个未出过院墙的大家族公子?

    正当凌云阁众人在猜测这个青衣少年的身份时,台上的云梦熙也微微发愣,脸颊有些发烫,明媚的牟子闪着灵动的光,“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真是好美的一句点睛之笔,这看似出尘的少年,竟有如此玲珑心思,她孤身在异域数载,长安万家灯火都未有让她有过归宿感,这首诗,是写给自己的吗?

    想到这里云梦溪赶紧偷偷掐住自己的玉手,“云梦溪啊云梦溪,你这是在干什么?人家说不定已有相好的姑娘了,更何况今晚的计划事关楚地的生死存亡,万不可马虎”。

    虽然有面纱遮挡,她仍是担心别人看出自己的神情变化,刚刚稳住自己的心神,见到那青衣少年倒在地上,云梦溪又是瞬间发了急,赶紧拉住荡丝轻飘飘的跳上天字号包厢来到三人面前,云淞此刻被金铭和玄殷架着,白皙的皮肤因酒精变得微红,云梦溪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个如画的少年,心跳慢慢的加速,以至于忘了他身旁还有两位脸色黑的像锅底一样的金铭和玄殷。

    “姑娘,喜欢就拉回房去仔细端详,大庭广众的算是什么?”,玄殷不耐烦的把云淞扔到云梦溪的怀里,惹得云梦溪是突然脑子一片空白,自己活了20年还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一个陌生男子,这青衣少年的身上虽有酒气,但还淡淡的飘出一种清雅的香气,让人心神安定;

    金铭这时候眼神也提溜一转,赶紧上前和云梦溪说道:“云姑娘,我们哥俩都已是不胜酒力,要赶紧雇马车回住处休息,我这兄弟已是不省人事,今晚的诗比的胜出者,姑娘相必也了然于胸,那就拜托云姑娘照看一晚了,在下这便告辞了!”,

    “哎?!这...这可如何是好。。。哎!还不知这位公子叫什么呢”,云梦溪刚想说不妥,就见这俩人就像是脚底抹了油,连悬梯都不坐,顺着一层层的扶梯就滑了下去。

    云梦溪看着怀里的云淞,还是没有忍住趁机端详了一番:修长的身段、细长的睫毛,如画的眉眼,正所谓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云梦溪是越看越是心神浮躁,左思右想后,赶紧叫来身旁的侍女:

    “将他带到我房间,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早上醒来记得给他喝一碗醒酒汤,这位公子明早定会头疼欲裂..”云梦溪细心的叮嘱完侍女,依依不舍的看着被拉走的云淞,心里暗骂:“众人真是又傻又疯,怎会喝如此多的酒,别人发酒疯骂人,这人喝完酒写着诗骂人,男人果然万变不离其宗”。

    突然发觉自己嘴角的笑意,赶紧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收拾一番自己的心神,快步走回房间更换衣服,今晚可不是自己的春天,反而有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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