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幕华情_第七章 喜鹊之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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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喜鹊之锁 (第3/3页)

夫人为人妇前,是满城姑娘中最会烹茶的一位了,你尝尝我的,看看差在何处,我再好好练。”

    “好。”霍沄洺痛快地应下。

    他这个年纪,还真的不曾想过,爱情竟是如此顺利的。

    话本中不是说,一对有情人想要终成眷属,是要历经重重劫难,经过天神的检阅,地神的鉴证,最后上达月神,批准后才能拜天地,祭众神,于是要重金礼聘,红妆十里,将男子的一腔真心流露于世,将女子的缠绵爱意昭告天下,才能顺顺利利洞房花烛。

    这一对,明显顺利地有些不符常理,是要遭天谴的。

    次日,

    说是晌午,霍沄洺从巳时便到祁韵房中等着,祁韵昨天便嘱咐过房中的下人,若是霍家公子到,一定好茶相待,不可怠慢。

    霍沄洺轻车熟路找到箫祁韵的住处,房中女官奉上好茶后便退下了。

    刚坐下不到半个时辰,房门从外面推开,祁韵便回来了。

    “不是说让你晌午来吗?这么早就到了。”

    今日的箫祁韵有些不一样,好像和沄洺的关系又近了一些,没有那么多拘束,没有那么多规矩。

    “那你呢,不是说晌午才下学。”霍沄洺也是一样。

    “侍女跟我说你到了,我连忙回了先生过来招待你,你竟还不领情?”

    “领情领情,我是等不及你的茶汤了,这碗茶我可一点没动,现在口渴的很,你快烹茶给我,待会带你出去吃饭,佩哲等我们呢。”

    “行吧,看在你不喝别人的茶的份上,我亲手做给你喝。”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祁韵给沄洺端来一盏茶,“你尝尝,跟夫人的比,差在哪?”

    霍沄洺轻轻呷了一口,确实是回甘无穷,他说:“好喝,你的手艺真好。”

    “这杯茶,用的是前些日子清明时候收来的荷露泡的。我特意给你留了一些,本想着过些日子找时机回去看你的,没想到你却先来了。”

    “怪不得,我喝着有一股荷香。”

    “那跟夫人比呢,我的好喝还是夫人的好喝?”箫祁韵一直追问着沄洺。

    霍沄洺脸上的笑微不可查地收了几分,轻声说:“我也没喝过几次师娘做的茶,自然也是没法给你比较的。”

    自然是没法比较,夫人的茶,好喝的原因有二,一是茶种名贵,师娘的茶用的都是一年也得不了多少的名茶。二来,婚后的夫人,只给她郎君一人做茶。

    箫祁韵这杯茶,品上去乍有茶叶的苦涩,咽下去才留有微甘,只是因为用了清明的荷露,才提升了茶叶的整体调格。

    “你亲手给我烹的茶,是我喝过最好的茶,不需要跟师娘比较,我喜欢就好。”霍沄洺又重申了一下。

    说完,他将杯中茶高饮几口,说到,“今天中午吃过饭,我们就回去了,也耽搁了三日了,这次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再不回去就被张叔发现了。”

    “那,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啊?”

    “我不过来了,我在这影响你研习,等你回京,我天天陪着你。”

    “哦,那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啊?”箫祁韵小声说,面带娇羞。

    霍沄洺一笑说:“那你就好好学,早点学成,早点回去。咱们也不用相隔两地,互相牵挂了,这次回去,我就跟师父说,让他早点去你家提亲,早点准备。”

    “你胡说什么呢,过几年再说这个也不迟,反正,我明白你的心思,你也明白我的,就好了。”箫祁韵脸颊微红,把手搭在霍沄洺身前,霍沄洺很自然地握住。

    “行,听你的。”霍沄洺说完就拉着箫祁韵往外走,几人用过午饭,霍沄洺和靳佩哲就上马回京了。

    路上,就听霍沄洺哼着小曲儿,神态轻松,羽泽凑上去问,“少爷,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你管我?待会你自己回家。”

    “为什么!”羽泽大惊,问道。

    “我要跟佩哲去竹居阁,没带那么多钱,不够你用的。”霍沄洺冲着自己的小侍从龇牙一笑。

    靳佩哲在旁边听得一乐,羽泽过来问:“佩哲少爷,我家少爷是不是中邪了,好可怕。我现在要是自己回家的话,还没等二爷回来,我就得被张叔打死,单说带少爷夜不归宿这一条,张叔就能咬住我错处不放,佩哲少爷,你一定不忍心看我被打死吧,你救救我,带我去吧!”

    “我救不了你,我没钱,我的钱都被你家少爷在柳城败光了,要不你去讨些银子,看看能不能有富家小姐把你买下来?”靳佩哲一边乐一边说,把羽泽耍的团团转。

    “哼,您都跟我家少爷学坏了。可不能再跟他一块玩了。”羽泽只好骑着马放慢些步子,默默跟着两位少爷。

    这么多年,霍沄洺是什么性子,羽泽自然清楚,他总是在语言上对自己种种嫌弃,每每都是把话说得狠,实际上,自己在少爷心中是什么分量,谁都清楚。他刚才就是那么一说,不可能让他自己回家的。

    几人回到京中的时候,已经宵禁,内安城的大门紧闭,三人在城门外的小客栈住下。

    第二日早上,靳佩哲跟羽泽都是早早便醒了,二人心照不宣地轻声梳洗,并未惊醒霍沄洺,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大梦一场。

    佛说,心有所想,夜有所梦。

    霍沄洺的梦里,全都是那个俏丽身影。她一身红衣,轻轻一摆便令人心碎。略施粉黛,便叫她艳压京都闺阁女子,也不是说她究竟如何容貌过人,但在霍沄洺心里,就好像是天上下来的仙女一样。

    一眼倾心。

    提前叫人在从箫府到霍府的路上铺满鲜花,花瓣在地上便形成一条花路。她的红裙下摆拖在花路上。这番姻亲,是她高攀了,按规矩,他只能在府邸门口等着他的心上人缓缓从花轿上走下来,大红的轿子十分亮眼,他的弟弟扶着她的手,她头上盖着红纱,红纱下,是霍沄洺花重金请匠人为她打造的一副赤金冠,冠顶很高,所有的璎珞绸缎都是正红色,她嫁过来之后便是身份高贵。

    冠上挂的都是极珍贵的各色头饰,按着礼制,他给不了她凤冠霞披,但是属于她的,都是最好的。

    她如凝脂般的胳膊上缠着绸披,纤细白嫩的手拿着团扇遮住面容,团扇以金制,红色的绸子上面挂了流苏的珠花,坠下来影影绰绰,取团圆吉祥之意。

    路边两旁都是亲友百姓,吹拉弹唱响彻天际,满京城都知道箫家长女嫁了霍家的公子,是天见的良配。

    他向他的心上人伸出手,刚碰到她的裙摆,便见一阵极光,他的心上人消失在一片光亮之中。

    身边万物也都殆尽,只留他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家宅。

    霍沄洺猛然惊醒,枕边有些湿润,原来,不过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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