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太武帝灭佛 (第2/2页)

戴金冠霞帔，手内抱着一个孩子的女人雕像，看起来像是石膏粉脱模的。旁边站立着四五个男女，是一幅画框上的。周围挂着黄色绣幔，左右用银钩分开，用手掀开一点帐缦来看，鞋子大小号不等就有不下百双，朝下看去还有泥土，很明显就是经常穿的鞋子，不像是足不出户偶尔穿一两次。

    案上的香炉内香烟喷薄，散发出宜人的清香味。左边供的是送子张仙，很奇怪的是那个女人长了一张人脸，衣服底下却生了一条狐狸尾巴。传闻中西王母虎头豹身，这个应该就是西王母，王母娘娘原来不是个人，而是狐狸精。王良向佛前作了个揖，李楚慧用胳膊肘捣了一下他，手指头点了一下狐狸精雕像，拉住他四下闲走一回，王良张着嘴想问什么？被她一下子捂住嘴，不让出声。

    两人将上面的天花板，地板，竹制板凳，床板摆设都看了个清楚。就是鼠虫蚂蚁也无处可寻。到处看不出破绽，就从大殿出去后，方丈又率众僧到山门外跪送。

    王良一路沉吟，不发一言，很久了一下才发问道：“看那净室，周围严密的不像个有什么毛病的。不过一块泥塑木雕的偶像，能有什么古怪？莫不是有甚邪祟？”

    邪祟这事不可能没有，答案是必须的，但是就算是个恶鬼，总也有人形，只要是它知道疼痛，还有感觉这事也不难办。世间万物都太过稀奇古怪，李楚慧不好开口明说，她自己小时候就看到过一个浑身漆黑，满身都是毛的东西能站起来，却不能走路，一路跳跃着逃走的东西。它身后还有一条尾巴，这个东西后来被人杀死剥了皮，它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个女人，并且经常让周围的人中邪，学狗爬。她曾亲眼目睹那个怪物和一个女人的脸长的一模一样，只是那个女人脸上的毛经常用一根线来扯掉，她脱毛以后脸嫩的能拧出水来，并且还经常用芦荟汁来敷脸。这种方法她也试过，似乎效果不大，芦荟汁敷到脸上什么样子，经过很久的时间还是一样。

    左想右算，忽地想出一个计策，回去后她分忖王良道：“你悄地去把趁心带出去，假妆做家眷，今晚送至寺中歇下。预备下墨鱼汁两碗，夜里若是有人去，会涂到他的头发衣服上，明早我亲到寺中查看。切不可走漏了消息！”王良雇了乘轿子，仆从扛上铺盖，把墨鱼汁藏在一个盒子中，跟随于后，一齐送到寺内。拣了两间净室，安顿停当，留下家人，自己回去。

    一会儿的功夫，值夜的沙弥来掌灯送茶。住下来的妇女，共有十来个人，趁心是不懂这些的。钟鸣鼓响，已是夜晚时分，那些人都已经睡去。李楚慧在门外看守，和尚们也都关门闭户。

    趁心掩上房门，却不上闩。李楚慧将墨鱼汁的碗就放在了趁心的枕边，她故意把灯挑得明亮，自己站在隔壁房间，大气都不敢喘。她的房门前有几道黑影经过，似乎是故意查探她有没有睡下去。她解衣上床，心中有事，故意将呼吸声放大，不时向帐外观望。约莫一更天气，四下人声静悄悄的，忽听得床前地板下，格格的响，以为是老鼠咬东西的声音，她赤着脚蹑手蹑脚的走到隔板那里被她事先弄出来的窟窿那里看时，地板渐渐推过在一边，地下钻出一个人头，直立起来，乃是一个和尚，和尚年纪不大，到把李楚慧给吓了一跳，心里暗想道：“元来这些和尚设下这些贼计，哄骗良家妇女，倘若一个怀了孕，就坐实了这家寺院的名声。这些女人有苦难言，有良心的会拒绝，然后被威逼利诱的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她默不做声，看那和尚轻手轻脚，走去吹灭灯火，走到床前，脱去衣服，揭开帐子，钻入被中。李楚慧以为趁心默不出声，以为她睡着了，谁想到一会那女子竟说：“你是何人？那和尚说道：“我是金身罗汉，特来送子与你。”接着就响起了不雅的声音。偷听本来就极为丢人，李楚慧面红耳赤又不敢做声的看完了一出丑事，那和尚起身下床，穿好衣服，递过一个纸包儿给趁心道：“这是调经丸，每服三钱，清晨服下，连服数日，自然就会怀胎。”谁知趁心一把将纸包给扔了，骂道：“谁稀罕这玩意，把我当件衣服一样给丢来扔去，五通那秃驴和我那不知道害臊的娘，就连我舅舅给我挑的那个男人也嫌弃我，不肯娶我，害我去做这种下三滥的丑事。”谁知和尚两耳不闻窗外事般原样返回。

    李楚慧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一下，渐渐的眼皮竟然合上了，谁知道过了一会动静更大，就听见趁心说道“我不能两次，今天身子疲倦，你如何又来了？”和尚道：“萧籽不要错认了，我是新客。”李楚慧听说睁眼偷看去，却看见五通和尚和趁心在一起拉拉扯扯，趁心说道：“我个子小，不喜欢你搂抱我，张乔莘那老鸨子，怎么舍得放你过来。”和尚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敢管我，她与宇文泰的旧账还没算清楚。”即伸手伸向衣服中，摸出个纸包递过去。趁心恐怕药中有诈，不敢服用，就不动手拿。

    谁知五通却说道：“这不是给你用的，是给你隔壁的人下的，蒙汗药，要不然我哪里这么大动静，他那里却安安静静的。”

    李楚慧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伙人都是自家的，他们家的人居心不良，所有的都是圈套，幸亏之前她没有喝寺院里送来的水，折腾了半夜，她心里思考着将那些水消耗的方法，不能倒掉就只能用了。